第9章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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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爸爸弟弟和照片上的第五人脸被涂成黑色,妈妈有着一张美艳绝伦的脸,但没有笑容,而姐姐……姐姐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人。
  照片里,背贴妈妈站着的女孩大约十岁左右年纪,穿浅色礼服,长相虽不及妈妈美丽,但也是一个小美人。
  小美人和妈妈一样都不爱笑。
  指尖落在小女孩紧抿的嘴角处,顾澜生听到一个声音在自言自语着:小时候不好相处,长大了也不好相处。
  后知后觉,抚额。
  这真是再愚蠢不过的事情。
  太愚蠢了,顾澜生恨不得时光倒流带十秒,那时他一定会提醒自己紧闭嘴。
  以及,他凭什么认定照片里的小女孩长大后就是描着蓝色眼线的女孩。
  对了,维多克说,今晚摩尔曼斯克有百分之十五的几率会迎来今年极夜最后一场极光。
  据说,出现在极夜时的极光是一种趋近于蛇眼的颜色,摩尔麦斯克当地人还说,那是美杜莎眼里的怨气。
  在美杜莎怨气驱使下,一些人会做出反常的行为。
  如果今晚出现极光,那么他此时此刻的行为可不可以解释为是极光来临前征兆。
  列车门打开,顾澜懊恼地从座位上站起。
  把照片放回原来的位置,如果他没猜错的话,照片是从蓝色眼线女孩落下的。
  踏出那一步再迟疑片刻后收回,也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态,顾澜生再度捡起照片。
  紧握照片的手放进外套兜里,往呼呼大睡的醉汉走去,踢了他一脚:“先生,到站了。”
  终点站台寥寥几人,这些人顺着回家的方向。最后,只剩顾澜生和那位醉汉。
  那位这会表现得和清醒的人没什么两样,从烟盒抽出两根烟点上,也不管顾澜生愿不愿意就把其中一根烟塞到他手上。
  袅袅烟雾中,醉汉告诉顾澜生,他家就住在科拉港,年轻时是一名船长,走南闯北,后来在一次意外中断了两只手指,之后拿着保险公司还有船务公司的赔偿金上岸,因缺少两只手指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,他每天有大把大把的时间,实在没地方可去时,他会在啤酒馆喝完酒上了那趟往城市南端开的列车,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。
  “除了车站工作人员,你是第二个叫醒我的人,第一个叫醒我的人是一个姑娘,我不知道她来自哪里,将前往哪里,可她的声音我一直记得,那真是世上最动听的声音,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哪位女性的声音能比她更好听,后来,坐上这趟车时我都盼望能再次遇见她,我要和她说,能带我走吗?不管去哪里都可以。”醉汉的声音趋近叹息,“只是,我再也没有见到她。”
  醉汉问顾澜生,他的想法很傻吗?
  顾澜生摇头。
  傻不傻,他不大清楚,隐隐约约中觉得傻也蠢,但又在隐隐约约中觉得有其的可爱之处。
  醉汉笑着和他道别。
  他的道别语言是:“我很高兴你叫醒我,我相信当第十个上了这趟列车的乘客叫醒我之后,我就会忘了她。”
  醉汉走了。
  那阵风吹来,顾澜生忽然间明白了醉汉离开前说的那段话背后的意思。
  那个第一次叫醒他的姑娘声音也许不见得有多好听,但对于一个被遗忘已久的人来说那是一个希望的象征:原来还有人在关注着我。
  第二个叫醒他的人延续着第一个叫醒他的人告知他,这个世界没有遗忘他。
  当第十个人叫醒他时,他深信,他没被这个世界遗忘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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