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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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地震那次。”
  在日喀则,钟严提过腰伤的事,那会儿时桉没往这方面想,也不敢这么想。
  这个疑问,在时桉心里装了八年,“怎么伤的?”
  钟严不想提及往事,便敷衍,“房子倒塌时,被硬物划伤。”
  时桉却执著,“能详细讲讲吗?”
  “没什么好讲的。”
  时桉捏紧筷子,“我很想听。”
  当年,他和徐柏樟、梁颂晟去支援灾区,所在的镇子突发余震,残破的房子经不起摧残,彻底倒塌。
  事发时三人都在房内,钟严最先察觉情况,当即把其余两人推出去,自己却压在了下面。
  偶有人问他后悔吗,钟严讨厌回答。人在危急时的反应出于本能,也不会思考太多。
  当时,钟严所处的位置靠后,就算不推他俩,逃生的几率也很低。一条救不回的命,何必再搭上两条。
  钟严不喜欢提及此事,并非讨厌回忆苦难,而是觉得那两个人是笨蛋。
  钟严获救后才知道,他被压了四天,那俩人就挖了四天。
  当时该区域仍有余震的可能,情况危急,出于安全考虑,救援队暂缓救援。他们俩自发留在那里,用铁锹挖、棍子铲,四天三夜,眼睛都不敢闭。
  等铁锹挖弯,棍子铲断,他们就开始用手。两位未来的外科医生,生生挖破了手指,渗着血、留着汗也片刻不敢停。
  每当想起这事,钟严就全身裹火,气头上的时候,一辈子也不想原谅他俩。
  可他比谁都清楚,没有豁出性命的四天三夜,十年前已经没了钟严。
  即便这么多年,徐柏樟仍为这条疤耿耿于怀,钟严却一直把它当做纪念。
  这是徐柏樟用那双挖了四天的手,为他缝合的伤口。老徐明明那么热爱的外科、那么舍不得,钟严才千方百计,不想他留在中医科。
  钟严用筷子尾敲时桉脑袋,“这个故事告诉我们,做事切勿冲动,别傻乎乎往前冲。”
  时桉的心脏全程如割血,“自己都做不到,有什么权利教育我。”
  地震抢在最前面,雪崩抢在最前面,就连这次意外,还是挡在他前面。
  钟严才是世界上最笨的笨蛋。
  聊天被打断,又有人敲门。
  这次是梁颂晟,身后跟着余念。
  时桉上次见余念,是在机场。穿卡通外套、裹羊毛围巾的余念可可爱爱,笑得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正太。
  这次也是,余念抱着个水果篮,从梁颂晟身后探出半个脑袋,对他眨眨眼。
  两位主任在书房,时桉留在客厅陪余念。
  看他有点拘束,时桉主动找话题,“你叫余念对吗?我叫时桉,在急诊科规培,咱们见过。”
  余念弯着眉眼,声音里像含着果汁糖,“小时哥你好,叫我念念就可以的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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