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焰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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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夜幕降临,堂屋里静谧地,只余下此起彼伏的呼吸与鼾声。
  陈冬端着大红色塑料盆,轻手轻脚走进堂屋,拉开衣柜门。
  她面颊仍高高肿起,那红肿的伤痕随着时间推移,渐渐形成大片青紫色的瘀斑,紧贴在颧骨两侧。
  樟脑丸与潮湿的霉味刺激着鼻端的嗅觉,衣服凌乱地堆迭着。
  她翻遍整个衣柜,麻利地抽出一迭迭李槐花的衣服,丢进盆中。而后抱起盛满衣物的大盆,迈出院门,深一脚浅一脚走在田埂间。
  月辉拉长着她的影子。
  她提起件衣服,突然抡圆了膀子,狠狠一扔。
  衣服在半空中划过道弧线,嗖地落进层迭的青纱帐中,消失不见。
  她边走,边扔。
  待盆中彻底空落下来,才拍拍手,晃晃悠悠地抱着塑料盆往村里走去。
  第二日晌午,陈冬正俯在院中摘菜,虎子妈突然找上了门。
  她面上挂着促狭的笑意,扯着嗓子在门口喊道:“槐花,李槐花!”
  李槐花抱着女娃,慢慢从堂屋走来:“喊啥呢!”
  “你衣服落我家地里了!”虎子妈大声道,眼角的细纹直往耳后蔓延。
  “你胡说啥呢,”李槐花登时变了脸色,快步迈出门槛:“那咋会是我的衣服!”
  “咋不是你的衣服!”虎子妈一听,变了面色,从红塑料袋中取出一条米色文胸抖在手中:“你瞧嘛,那村里除了你,还有谁穿这么大的号!”
  李槐花一把夺下衣服,死死攥在手里,面颊涨成猪肝色,声音哆哆嗦嗦:“……你在哪儿找到的?”
  “俺家玉米地里头啊,就挂在穗上,可显眼了。”虎子妈视线越过李槐花肩头,瞟了陈冬一眼,笑嘻嘻道:“村里爷们儿早起下地,估计都瞧见了。”
  李槐花嘭地关上院门儿,把虎子妈幸灾乐祸的笑容隔在外头,山一般魁梧的身形,遮天蔽日地立在陈冬面前。
  她眼眶一片血红,话都说不利索,呼哧呼哧直喘粗气:
  “你……你这小贱种,净用这下三滥的手段。”
  她已然是黔驴技穷了。
  陈冬这样的,骂也不听,打也不怕,她还有甚法子能治她?
  她想来想去,突然伸手去扯陈冬身上的衣服:“你这种不要脸的贱货还穿什么衣服,老子现在就把你扒光吊在村口,叫全村人都瞧瞧你是个什么货色!”
  陈冬本平静的面色陡然阴沉下来,张嘴就往她胳膊上啃了一口。
  李槐花嗷地一声,将一松手,陈冬就如同只泥鳅般滑了出去。
  她追了几步,硕大的身躯陡然调转步伐,从牛棚里扯出那破麻袋,抖擞着里头的衣服:“我让你穿!”
  次啦——
  麻布的长裤应声而裂,布片洋洋洒洒飘落,衣兜里的纸钞钢镚蹦了满地。
  李槐花轻咦一声:“好啊,还是个手脚不干净的!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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