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4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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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一声瓷器崩裂声响起。
  明婳稍愣,便见男人搭在酒壶提手上的大掌正滴答往下渗血——
  酒壶提手竟是生生掰断了。
  她面色一变,再看榻边的男人,他却是半点不觉得疼般,眉头皱都没皱一下,只那张俊美脸庞如罩寒霜,一双黑眸也寒冰凛冽般盯着她:“你再提他半个字,他的下场便如此壶。”
  明婳视线触及他掌心鲜血,喉头发涩,但听他又拿旁人性命来威胁她,愠怒也压过心底那阵刺痛,咬牙道:“你这是仗势欺人,不讲道理。”
  “孤若是真的不讲道理,他的人头早已落地。”
  裴琏松开手掌,将那染血的断裂把手放在桌边,又不冷不淡乜她一眼:“还有你……”
  早就被他捆回东宫,肆意施为。
  喉头滚了滚,裴琏敛眸,不再看她:“走吧,别再让孤看到你。”
  “在离开长安前,安安分分待在肃王府中,若再惹事,别怪孤真的不讲道理,叫你这辈子都走不出长安。”
  听出他话中的那股不耐的冷戾,明婳纤长的眼睫颤了颤。
  又看了眼他那只鲜血淋漓的手,欲言又止止言又欲,最后还是咬着唇一言不发,转身离开了。
  木门“吱呀”推开又阖上,那抹柳色身影消失在眼前。
  裴琏低头盯着掌心那道划破的伤口。
  明明在流血,却半点不觉得疼。
  或者说,这点疼痛于心底那一阵一阵的钝痛相比,微不足道。
  挺好的。
  他想,痛着痛着,也就习惯了。
  等疼痛成为习惯的那一日,他或许便能将 她彻底放下。
  有病,真有病。
  直到坐上回府的马车,想到裴琏方才那么一出,明婳仍觉得他实在是莫名其妙,不可理喻。
  不分青红皂白地拔剑割别人的脖子也就罢了,连他自己的手流血了也毫不在意,难道他当真是块无情无心、无知无觉的木头?
  明婳越想越生气,待回到府中,肃王妃见着她挎着一张小脸,像是全天下欠她八百贯的模样,很是诧异:“不是去宴客了么,怎的满脸不高兴?难不成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你了?”
  可不就是裴琏那个混账!
  明婳攥着手指,只觉她这辈子受到的委屈和闷气,九成九都是裴琏害的。
  “这到底是怎么了?乖儿,有事和阿娘说,别闷在心里把自个儿憋坏了。”肃王妃满眼关怀地看向小女儿。
  “我……”
  明婳红唇微张,刚要开口,忽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。
  她有什么好生气呢?魏明舟已被他放了,他掌心流血又怎样,痛的也不是她……
  既如此,她方才一路的闷气是在气什么呢?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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