威胁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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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张永贤正对着旧档案皱眉,他烦躁的搓了搓头发,香烟在烟灰缸里堆成小山,碘钨灯管在程伟名车祸照片上投下惨白的光晕,他忽然用放大镜抵住出事车辆残骸的照片,车头左侧有明显的撞击痕迹,而且角度很不自然,更让他在意的是,事故现场的刹车痕迹,似乎是在短距离内突然急刹造成的,他像是想起什么,翻开车检报告,「刹车油管的断口处有细微的螺旋纹路」。
  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意外,你当年到底查到了什么?”张永贤喃喃自语,直觉告诉他,这件事背后一定另有隐情,而靓坤和雷耀扬,这两人一定和此案件有关。
  张永贤鞋子碾过积水中的半截烟蒂,焦油在积水中洇开暗红血丝般的纹路,他驻足在洪兴赌档锈迹斑斑的铁闸前,指节叩击门环的节奏与档案室挂钟的嘀嗒声重迭,叁年前程伟名殉职的那天,也是这般风雨欲来的寂静。
  “张SIR现在连狗仔的活都要干?警队没人了?”铁闸轰然拉开,靓坤沙哑的声线裹着烟气涌出
  程伟名的刹车油管,断口有螺旋纹路,每0.3毫米一道,他故意顿住,看着对方嘴角的笑意僵成冰碴,凯夫拉线不知道李生还记不记得?
  靓坤弹了弹烟灰,火星落在张永贤脚边:张SIR转行写小说?他伸手拍了拍对方肩膀,金表带撞出冷硬声响,当年程SIR追贼出意外,全港媒体都报道过。身后打手们摩挲着钢管,阴影在墙上张牙舞爪,钢管敲地的声响,与赌档内老虎机中奖的电子音诡异共振。
  张永贤反手扣住靓坤手腕按在墙上,靓坤身后的马仔见状按捺不住往前半步,又被靓坤制止。
  张永贤用了点力压住他的手腕,程伟名车祸现场遗留的烟头,焦油量15mg,和你现在抽的一模一样,压货的时候,是不是抽这个提神?”
  靓坤突然仰头大笑。张SIR当我是叁岁小孩?他猛地挣脱钳制,整了整歪斜的西装外套,这叫证据?小心我告你滥用职权。”
  张永贤盯着对方眼底翻涌的阴鸷,李生记性不好?他扯开衣领,露出锁骨处狰狞的刀疤,七年前庙街那场火,我可记得谁往汽油桶里扔的烟头,这笔帐账,我们慢慢算。
  靓坤望着张永贤远去的背影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。“想跟我玩,看谁先玩死谁。”
  律师行的玻璃门被暴力推开,靓坤叼着烟跨进程悦心办公室时,她正在给文件盖章,猩红火漆印在契约书上绽开,她头也不抬:洪兴的人都不懂敲门?
  程大状这是说我粗鲁?我是没有雷耀扬那个斯文败类那么温柔的了。靓坤坐在对面,双腿交叉翘在桌子上,听说差佬最近在翻你老豆的旧账?他故意拖长尾音,当年车祸的刹车油管,会不会突然长出新证据?
  程悦心放下火漆印章,眸光冷如刀锋:你要写剧本应该找编剧,不是来问律师刑侦细节。
  她瞥了靓坤一眼继续说,听说洪兴最近搞紧电影公司? 小心不要被证监会发现洪兴还有洗钱的生意,不然可就比车祸案刺激多了。
  靓坤身后的马仔骂骂咧咧,而靓坤却十分淡定,盯着她眼底的锋芒,爆发出大笑:不愧是程警司的女儿!我新成立的电影公司,正缺个像程大状这样敢说真话的法律顾问。
  不好意思,最近没空。程悦心起身时黑色半裙勾勒出冷冽曲线。
  靓坤将烟灰弹在桌上的「基本法」,火星在封面灼出焦痕,“现在除了东星还有人敢找你打官司?”
  “李生有时间关心我的职业规划,不如先关心你公司新电影的拍摄资金流转路径,要是不小心被证监会…”
  靓坤猛地站起身拍倒桌子上的水晶笔筒,碎片溅到两人脚边,你以为傍上雷耀扬就能保你平安?当年你老豆查到个编号就车毁人亡,你现在是嫌命长?
  水晶笔筒的碎片在地面折射出无数寒光,加仔的身影突兀地横亘在门框间,指节叩击门板的声响清脆如枪械上膛。
  靓坤看见加仔,烟头在《基本法》烫出第二个焦洞:东星的狗倒是尽责,走到哪跟到哪,”他转头看向程悦心,嘴角扯出恶意的弧度,你以为雷耀扬是来救你的?叁年前,他是最后一个见到你老豆的人。
  李生在编新剧本?需要我帮你整理呈堂证供的格式吗?
  呈堂证供?靓坤突然抓起散落的文件甩向墙面,纸张如雪片纷飞,你去问问雷耀扬,为什么你老豆出事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他!明明是他把你老豆引去那个鬼地方,现在装成护花使者!他故意停顿,让威胁的余韵在空气中发酵,当年你老豆多管闲事坏我大事,雷耀扬趁机...
  加仔的手已经紧握,一副准备战斗的样子,程悦心却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。
  梁定邦涉嫌洗黑钱,资料里出现的资金流向,我恰好都做过比对分析,你觉得交给...
  靓坤脖颈青筋暴起,抓起半块水晶碎片抵住程悦心咽喉:你老豆教你的?当年程伟名也是这么不知死活!他身后的马仔们瞬间掏出短刀,金属寒光映亮办公室惨白的顶灯。
  程悦心直视着对方发红的眼珠,从文件底下摸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,靓坤刚才威胁的话语在狭小空间回荡。根据《刑事罪行条例》第24条,足够让你在荔枝角蹲上几年。
  靓坤狞笑着,松开程悦心后退两步,你同你老豆一样都喜欢玩火。
  加仔在程悦心抬手示意下,紧绷的肌肉稍稍放松,但目光仍如鹰隼般死死盯着靓坤及其马仔的一举一动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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