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座之外不值一提 第120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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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虞兰时单膝支地,捏着椅子扶手的手背绷起青筋。今安搂着他的腰背,将虞兰时的颈窝枕成睡床。疲惫在今安的呼吸中吐露,虞兰时静静听着,满腔绮思被揉碎,密密麻麻地涨痛心口。
  橘色的余晖在白墙上一寸寸矮下。树影婆娑着越发作响,夜风在催。
  今安心思重,睡都称不上,转眼便起。歇在虞兰时颈间的蝴蝶便醒了,抽离这短暂的恩赐。虞兰时一动不动,发现支地的膝盖麻了。
  今安难得心善想拉他起身,发现他故意不使力,干脆推了一把。
  地上脏,踩了无数人的脚印灰尘。虞兰时领口松散着,脖子还有点红,就势跌坐在地。身上袍子半截遭殃,他仰着头,笑得眉眼弯弯。
  今安俯身戳他脸,没发现自己嘴角也弯着,“笑什么?”
  虞兰时眼睛亮到不行,“我看到你了。”
  真是耽搁时间、毫无意义的对话。今安心知,不免沉湎于片刻的缱绻事,指尖从虞兰时脸颊点到唇下痣,“你该出去了。”
  虞兰时眼里的光稍稍暗下,“明天我还能来吗?”
  “不能。”今安毫不犹豫地道,顿了顿,略作解释,“六部排得上名号的官员还没轮完一轮,让他们先走完过场。”
  虞兰时想起狱中惨相与同僚脸色,再看这一案满满当当的卷宗。说是人手不足,可今天来除了誊写几张无关紧要的证词,再往狱中走观犯人受刑,并无任何要事交代。反是今安,从早忙到晚,一应事务都要从她面前得到首肯,半点不能假手于人。他们的到来,确实只是一次杀鸡儆猴的过场。
  虞兰时低声:“蔺知方不也有嫌疑吗,为何要留他在身边?”
  “是摄政王的命令,只能遵守。”今安说,“翰林院与这些事情无关,今天看看就好,你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  虞兰时应好,低眸理正领口,起身拍灰尘。窗外渐暗,他点燃屋内灯盏,盖紧油罩子,便要离开。
  今安:“等一下。”
  虞兰时识相转回来,“我晓得,把炭盆一块拿走——”
  噔地一下轻声,一枚红玉被人搁上桌角。月影薄薄一轮衔在窗顶,灯盏倒了满案台星光,虞兰时往上看,长穗子被今安拿在手中,递给他,“送给你的。”
  ——
  大门外,蔺知方一一清点今日来的翰林官员,数来数去,少了一人。下属在旁说去找,蔺知方说不要紧。等了好一会儿,等的人姗姗来迟,递交令牌,行礼便要走人。
  “不着急。”蔺知方说,“虞编修比别人晚出来两刻,可是发现什么要紧事?”
  虞兰时回:“私事。”
  私事,顶破天的私事也不能带出刑狱。蔺知方看见虞兰时衣领理不平的褶皱、下裾拍不去的灰尘,没有再问。
  送人走后,蔺知方将明天的官员名册盘查无误,与新呈上的卷宗一道送到今安案前。
  未点炭火的室内滞留春尾的寒意。离着主案丈来远,蔺知方正襟坐在靠墙的小案前。一如前两夜,只等夜风再流过两个时辰,将琐碎的各方证词理顺呈给王侯,再自行离开。
  今夜却是不同。
  寂静中,噼啪一声,灯花溅上油罩子内壁。蔺知方心上一根弦蓦地拉紧,听到上头人终于问:“虞兰时是你指来的?”
  蔺知方搁下笔,恭敬应道:“是。”
  今安目光只看卷宗,翻过一页,语声慢慢:“本王的私事,你也配过问?”
  蔺知方说着不敢,神态却无丝毫惧意,好似已有意料。他坐在烛风影里静了静,说:“王爷看着他写完了那篇祭文,允许那篇祭文呈上祭坛。如此一来,便算不得王爷的私事了。”
  祭坛刺杀案后,燕故一来府,聊幕后者的居心,聊几派间的谋算,也聊眼前这个人。因燕氏没落而连坐的无辜人,满门抄斩后,移籍偷生。科举一程过一程,他洗净声名泥垢,坐到了这里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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