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座之外不值一提 第116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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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是匹极难驯服且极富野心的狼,假以时日手握重权,不知是福是祸。
  “我想杀了他,然后取而代之。”凤应歌道,“但将军,大抵是不允许的。况且,死人留下的痕迹最深,经年累月难以抹除。这样的人,严绍一个就够了。”
  室中一静。
  “严绍?”今安笑了一声,“殿下真是拐了好大一个弯。”
  “应歌只是,知将军甚深。”
  自进门后,今安首次正眼看他,她收起那点没有温度的笑,语调冷清:“说下去。”
  “严绍愚忠,父辈兄弟都死在北境,尸骨收不齐立不了坟,他仍要为大朔朝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。当然,他夙愿了了。严绍死后,将军对这王都城恨之入骨,何以会接了封王圣旨,来到这里?”
  “愚忠?”今安眼中冷意沉沉,“殿下忘了,你能再回华台宫,恰恰是因为这个被你口称愚忠的人。没有他,你现在恐怕只是空有皇嗣名头。”
  她已然生起薄怒,用词尖锐,凤应歌不认同:“将军,我是你帐下的兵。”
  如同凤应歌固执地只称今安为将军。
  而严绍,这位驻守边防线二十载的大将军,早是身死魂消,徒留一个被追封的忠义侯封号。于今安来说,亦师亦友。无论是谁对他的一丝半点诋毁,今安都不允许。
  “听难城发生的一切,若还需要我提醒你,殿下何必再来念半点情谊?”迎着凤应歌倏而颤动的目光,今安面不改色道,“殿下的一句将军,本王当不起。”
  没有过一次这样近乎撕破脸皮的僵持,哪怕是以鲁番五州作契、仍全不了他所求的当时,哪怕是她自比寡情人的雷雨夜。
  凤应歌攥拳又松开,低声道:“我知道将军的打算。”
  “你要查,当年隆冬疫病,夷狄围城,严绍连发求援急信十三封,为何全都石沉大海。皇帝耽溺酒色,国库金银流入无止境的挥霍与贪官口袋,何以血肉筑城的边疆兵士,却连一根粮草都见不到。”
  置于托盘上的玉石琳琅满目,犹如日光也碎成了这么些,到底逃不过被黑暗吞噬的命运。今安摸了摸这些冰冷冷的玉石,不答反问:“朝野之于殿下,就也如这些玩物罢?”
  “你虽召二公密谈,独将大司马邓吕廉排除在外,可禁军副统邓佥却是受了你的命令,祭祀之时松懈守备,好给夷狄人刺杀之机。”
  夕阳正缓缓沉入天尽头,倾斜的光芒推至堂中线,凤应歌坐在光与暗的交界,仰头看着今安。
  知己知彼四个字,用在并肩多年却分道扬镳的旧人面前,格外惊心动魄。
  今安:“说起来,是不是夷狄人,还尚不能定论。凭着已然久远的身世之说,将一桩刺杀嫡嗣的案子,抬成了通敌叛国,委实不得不赞殿下一句计谋高明。甚至本王怀疑,蔺知方手中拿出的这些证物,该是殿下你递到他手中的罢?”
  凤应歌神色专注,凝视着今安,眼底浮起几可算作温暖的笑意,道:“无论是不是本宫所为,将军不都有了决断吗?三公清查的手谕拿在你手,正好借机调查当年真相。若是能为将军助力,本宫应下这桩指证又何妨。”
  狡诈多诡者,城府深沉,包藏祸心。
  今安什么也不信。
  “殿下翻起旧案,仅仅只为当前局面吗?”
  第143章 烏夜啼(九)
  听难城前的寒山,今安去过两回。
  一回是取平耶山首级,一回是替严绍并三千将士收尸。
  都逢大雪。
  雪粒压得眼睫重,睁不开眼,有人疾行挥开大帐,卷入风嚎与话声:“凤中领在寒山遭伏,遣兵回来求援。”
  隆冬时节,北境苦寒。细作在甘沐城的附近几座城池井中投毒,使得十数万人陷入疫病的围剿之中,尤指多老弱的听难城最是情况危急。大将军紧急调遣其余州城储备,无奈战祸将歇,民生待兴,举数城之力也是杯水车薪。不得已,求援朝廷,可月前至今连发的十二封急报,未得朝廷半点回声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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