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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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银竹正在屋里恭谨通禀:“郎君不在的这两日,十二娘有些不对。人怔怔地坐在窗边,叫她也不应,早晚需催她用饭食,满腹心事的模样。”
  “还有,十二娘这两日确实多发惊梦。奴做主请了孔大医过来,给十二娘开了静心助眠的药汤。”
  卧床的纱帐被撩起了。
  她的身侧坐了人,微凉的指尖撘在她的额头上,“看你睡得不安稳,还好未发热。”
  荀玄微清晨时回来了。
  此刻他正坐在她的卧床边,低头望过来,清澈眸光如秋水。
  “又做了什么不好的梦?可是又梦到大湖画舫之类的怪异场景,引得你惊惧?”
  阮朝汐避开他的视线,摇摇头。
  梦境里的景象醒来便淡去了,但那句“阿般自愿跟随郎君过了江”,异常清晰地留在脑海里。
  过什么江?渡江南下?
  离别中原……去江左南地?
  “这回梦到了一条大江,还是大河?”她闭上了眼,隔开探究视线, “总之滚滚江河水,很壮阔的样子。梦里听到了大浪声。”
  俯视过来的目光里带着怜惜,“梦境而已。醒了就忘了。别多想。”
  银竹递来温水拧干的纱巾。荀玄微拿过纱巾,擦了擦她的额头。另一只手接过温茶,极自然地递到了唇边。
  “来,喝点清茶。”
  阮朝汐近乎本能地一个剧烈扭头,避开了。
  温热的纱巾停在额头处。“怎么了?”
  阮朝汐也不知自己怎么了。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渡江梦,眼前寻常的一杯茶水,竟然引起了极度强烈的情绪波动。
  一方面渴求,一方面厌恶。
  “不想喝茶。”她忍着不自在说,“荀三兄,我起身了。”
  银竹早已识趣地退出门去。偌大一个东厢精舍,只有他们两个。
  身上只穿了一件入睡的单衣,阮朝汐把软衾覆盖在肩头,坐起身。
  她明显睡得不好,眉心微蹙,隐约苍白的面孔惹人怜惜。荀玄微仔细地擦拭净了她额头冷汗,把绢帕放到了角落的小木案上。
  等他回返过来,坐在床沿,矢口不提他在荀氏壁办妥的婚事,而是问起这两日给她看的东西。
  “霍清川给你的旧物,你可看到了。”
  “看到了。”
  “心里如何想?”
  阮朝汐抱着衾被,盯着自己的手,默然不语。
  她垂着头,耳边的发丝便垂落下来,遮蔽了瓷白脸颊,只露出小巧嫣红的唇。
  荀玄微想起了银竹回禀她这两日“人怔怔地坐在窗边”、“满腹心事”,替她把垂落的青丝拨拢,放缓了语气说话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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