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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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酒量不好就练起来。”荀玄微靠着枫树,仰头饮尽整杯美酒,“哪个生来海量?”
  阮朝汐捧着杯,谨慎地啜了一口。
  她这几年其实酒量见长,云间坞逢年过节时,一轮酒敬下来,喝上十几二十杯都无妨。
  但荀七娘喜欢和她拼酒,她每每拼不过,新年都要喝醉几次。她今晚入小院是来问事的,格外留意酒量,免得喝酒误事。
  小院里各处灯火明亮,空屋再无人居住。
  一整日不言不语地观察下来,她心里积攒的疑惑几乎可以塞满一间空屋了。
  “二郎君的那两房姬妾,已经随二郎君走了么?”
  杯里的酒苦涩,并不如闻起来那么好喝,她喝了一口便放下,抱着兔儿,随意挑了一件和两人关系都不大的琐碎事问起。 “在小院住了那么久,我一面也未见到。”
  荀玄微去望两边空屋,同样随意地应答,“二兄已经整装离去。出行车马未见女子。他那两位藏娇的美人……唔,大约是赠人了。”
  阮朝汐抚摸兔儿的手一顿。眼神没藏住情绪,显露出震撼。
  ……赠人了?!
  荀玄微噙着笑睨她一眼,“有什么可惊讶的。又不是正经纳入门的侍妾,不过是两个歌姬而已。二兄即将出任豫州刺史,岂能耽于美色。转赠美姬,携亲信臣属上任,才是常理。”
  阮朝汐心头的震撼更加剧烈,“二郎君即将出任……豫州刺史?”
  坐镇历阳城的豫州刺史,不是平卢王那厮么?
  荀玄微在夜风里悠然饮尽杯中酒。
  “你在荀氏壁里耽搁了不少时日,不清楚外头的动向。这些时日,我已正式上书辞官,并举荐平卢王殿下继任司州刺史。平卢王殿下苦苦挽留,奈何我去意已决,平卢王慨然承诺,若他继任司州刺史,继任豫州刺史的人选,他将举荐我二兄出仕。”
  阮朝汐:“……”
  他对历阳城里那位平卢王的印象,还停留在上次随七娘偷偷出行,在历阳城外窥得的毒蛇出窟般的狠辣形貌。
  如今不过一个月时日,怎的听起来,竟像是关系极佳的一对好友了?!
  阮朝汐瞠目无言。乌亮的眸子在夜色里微微睁大。
  枫叶被夜风垂落,晃悠悠飘落她肩头。她抱着兔儿。兔儿偶尔动一下粉色耳朵,她以白皙指尖轻柔梳理着兔儿长毛。落在荀玄微眼里,格外乖巧可人。
  仿佛春风拂过千顷大湖,心弦微微拨动,他抬手揭下她发间的红枫叶,又温存地替她捋顺被风吹乱的额发,拨弄正了乌发间的玉簪。
  “这世间本无绝对之事。对错不绝对,好坏也不绝对。筹谋得当,所谓‘坏人’也能引他做下好事。进退失据,所谓‘好人’也能招致灭族大祸。阿般,莫要被简单的对错黑白蒙蔽了双眼。”
  阮朝汐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膝头动也不动的兔儿,思索着。
  时辰耽搁得太久,膝头的兔儿也忍受不了了。小爪子谨慎地移动几下,见抱着它的人毫无反应,大着胆子往地上蹿。
  阮朝汐手一松,兔儿蹦蹦跳跳地穿过沙地庭院,在白沙落下一行欢快的小脚印,不知躲哪处去了。
  “哎呀。”她懊恼地就要起身去追。
  身侧的郎君噙着浅淡笑意抬手一拦,“穷寇莫追。随它去罢。”
  他倒满了自己的空杯,又仔细倒满阮朝汐只喝了两口的玉杯。“你不问我一句,在京城五年,如今为何突然辞官?”
  阮朝汐心里疑虑重重,谨慎地回答,“早就想问了。不知该不该问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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