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节(2 / 4)

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

  阮荻脸上的微笑不由地散去了。一抹担忧浮上眉心。
  “因三日前颁下的那道圣旨,历阳城里那位煞神……出了些动静。十二娘不必忧虑,为兄连夜赶来,和荀郎商议一番,应该无碍的。听说你在此处,顺便过来探望你一回。”
  嘴上虽然如此说,但眉间的忧虑之色不散,他安抚说了几句,眼看要走,忽然被阮朝汐发髻间多出的一支玉簪吸引了视线。
  “咦,好精巧的簪子。精雕细刻的许多兔儿,不在阳光下细看还看不出。可是七娘赠你的?”
  阮朝汐本能地抬手摸了摸玉簪,没应声,身子往旁边侧了下,避开了兔儿尾巴摔裂的那处。
  对面站着的荀玄微接过话头。
  “是我相赠的。不小心摔了下,摔出一道细痕,难为阿般还肯戴着。”
  阮荻诧异道,“怎么这么不小心。刚拿到手的赠礼就摔了。”
  阮朝汐原本盯着地的目光瞬间抬起,飞快地瞥过对面身穿墨色广袖的人影。
  “原本是不会摔的。”她的视线很快又挪开,心底残留的郁气又升上来。
  她冷淡地说,“郎君心情不好,又正好撞着我和七娘私去历阳城的事,抓着机会发作了一场,最后摔了簪子。”
  阮荻听她语气不对,正皱眉打量,忽然察觉到更不对劲的地方,眉心皱得更紧了,“原本叫坞主就罢了,怎么改口叫郎君了?以你的身份不适合。快快换个称呼。”
  阮朝汐的视线移开,对着围廊柱子,“不许叫坞主,又不许叫郎君,我不知道叫什么。”
  她今日的反应不大寻常,阮荻惊异地转头问荀玄微,“十二娘是怎么了?平日里在云间坞里好好的,怎么进了荀氏壁,倒成了个一点就炸的爆竹了。”
  荀玄微平静应答,“不慎摔了赠她的簪子,原是我的过错,答应她的新簪子还未做好。”
  顿了顿,又说,“小时候称呼‘坞主’,如今大了,称呼确实要改。从善吾友,你人在这里正好,你看十二娘如何称呼妥当。”
  阮荻不假思索道,“阮氏和荀氏世代交好,你家七娘从小喊我‘阮大兄’,我家十二娘如何叫不得你一声‘荀三兄’?我早就想说了,你二兄那里叫‘二郎君’也不妥。回去一同换了称呼。”
  荀玄微赞同。“如此称呼极好。”
  称呼之事便在当面定下了。
  阮荻催促了几次,阮朝汐始终不肯张口喊 “荀三兄”。他心里还记挂着正事要商谈,摇摇头,留下一句“得空再来探望你。在荀氏壁为客,莫要任性。”转身出了庭院。
  阮朝汐听脚步声走远了,才转过头,盯着远去的两道背影。
  七娘的前路是她家阿父阿母定下的。
  而她自己的前路,就像刚才被当面议定的称呼那样,不论自己心里如何想,喜欢还是不喜欢,是不是愿意开口喊一声“荀三兄”……
  由不得她自己,多半要由前方这两个人定下了。
  入夜了。
  这是她在荀氏壁的第二个夜晚。
  白蝉已经睡下了,阮朝汐在夜色里起身,轻手轻脚地打开窗边箱笼。
  她这次出坞的名义是给阿娘祭祀。从云间坞带来的小竹箱笼,除了祭祀用物,最下面一层压着几件要紧的东西。
  她隔着衣物摸索,寻出半幅陈旧褪色的赭色衣袖,一根旧木簪,捏在手里。
  年代久远,木簪的木纹都开裂了。她握在手里摩挲了一会儿。 ↑返回顶部↑

章节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