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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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看到了往返两地的霍清川,提起书信,提起京城,她的情绪不知不觉低落了下去。
  “刚才太吵闹了,白蝉阿姊,我想静一静。”
  白蝉体贴地退了出去。
  安宁的厢房里,淡香袅袅。阮朝汐独自静坐了一会儿,目光落在书案上一沓书信处。
  积年累月,积累下来极厚的一沓书信。最早的十数封边角泛了黄。
  她不必打开看,闭着眼睛也能看到里头一笔清雅舒展的行楷字迹,是如何随着年份推移,官职升迁忙碌,由起先的七八张写满字迹的细致家书,逐渐变成薄薄一张,里头只写寥寥两三行问候,
  “京城忙碌,一切皆好,勿念。
  阿般在坞里可好?”
  阮朝汐也还记得,自己稚嫩的字迹,是如何从起先厚厚一叠几十张密密麻麻写满、塞都塞不进信封的家信,到后来纸张越来越少,最后也变成薄薄一张。
  稚嫩的字迹融会贯通,风骨渐成,越来越像阮大郎君的字迹,只多了几分纤丽雅致,同样只寥寥地写两三行字。
  “坞主敬启:
  云间坞一切如常,安好勿念。
  朝汐”
  荀玄微于她有救命的恩情,又给予了她安身之地。她理应感谢他,不该责怪他把自己接进坞里,又为了家族仕途,抛下云间坞里诸人诸事,远行千里。
  世间总是这样,生离死别,缘有深浅。
  她和父母双亲的亲缘浅薄,以至于小小年纪遭遇死别,被独自抛离在人间,踯躅不知何处。
  荀玄微把她接入云间坞,给她安身之地,又极耐心地善待她,打开她的心扉,令一颗飘零动荡的心安置在此地。她自以为结下了新的亲缘,把东苑西苑诸人当做了自己的兄弟姊妹,把云间坞当做自己的家。
  没想到这份新的亲缘亦浅薄,不久便遭遇生离,她被抛掷在千里之外。
  削葱般的指尖,轻轻搭在最近的几封书信上。
  司州士族尚豪奢,京城风气更甚。信封用了京城时兴的银光笺纸,银光点点,霎是好看。
  她用了数年时间想开了。
  或许她原本就是亲缘浅薄的命数。自己命数如此,和旁人无关,强求不来,独自承受便是。
  她只是不明白,为何两边已经如此疏远,京城那边却管束得她越来越严厉。
  从寥寥两三行的简略信纸,到最近几封越来越厚的京城来信。打开细看手书,桩桩件件清点最近她做的事,字字句句都是:
  “不可。”
  “不可。”
  “不可。”
  砰一声轻响。阮朝汐把暗格推回,厚厚的书信消失在视野里。
  第36章
  霍清川在当日午后过来找了她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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